夜溪玦

【楚云秀中心】烟雨未歇

 @圈地自萌没有颜色 无色老师的无料《无冕》G文。

楚云秀中心。有私设。

0

李华签约那天，楚云秀正好回到俱乐部。

八月初的S城简直热得要把人的皮肤都融化掉，楚云秀直到进了俱乐部的大门，感受到冷气的亲吻才觉得自己是真的活着。她拖着行李箱往里边走，迎面恰好碰见经理和经理身后瘦瘦小小的男孩子——这个赛季即将出道的忍者，李华。

烟雨战队之前并没有忍者，所以李华的角色“林暗草惊”其实是自己带进来的。

这也就代表着，战队需要在现有的战术体系中加入一个新的角色。

李华其实早就已经开始与战队进行磨合了，只是成效不高。毕竟烟雨战队之前的主力是楚云秀，而元素法师的攻击距离虽然注定了楚云秀不可能是个正面的攻坚手，但她却能够强硬地挑起重担，以一种一往无前的魄力承担起主攻者的责任，可见也是极有勇气的。

然而打了两三年了，粉丝也好队员也好甚至于对手也好，大多都习惯了这种风格，此时要更改，确实有些难，再说为了保证季后赛席位，战队也不敢放开手脚改变战术风格导致关键时刻成绩不佳，所以李华大多数时间只是窝在角落里自己默默练习。

而且这个小孩人比较有意思，和忍者这个职业的风格特别搭，为人倒也不是沉默寡言，但是他不说话的时候，存在感那真是特别低，玩暗夜系的职业简直把他的这种特性发挥得淋漓尽致。可他又不像黄少天那样神出鬼没，他有时也像个真正的攻坚手一样，挥起忍刀快准狠地刺中敌人，溅出温热的血滴，泼洒了满身，暗色的衣衫便也染了血色，发丝衣角随风飘扬，他孤身一人立于那处，便显得愈发潇洒沉稳，恍如世外高人。

楚云秀更加坚定了某种想法。

1

“副副副副副队？！”李华吓得手一抖，残忍静默在山崖上跳起，然后直挺挺地掉了下去，屏幕一瞬间暗了下来，然后蹦出了统计界面，冰冷机械的女声从楚云秀手里的耳机里传出来，虽然不大，在安静的训练室里却是分外清晰。

“是啊。”楚云秀十分理所当然地说，同时又很是疑惑地反问他，“我刚刚摘你耳机你都没反应，怎么我一说话你就挂了？”还死得这么没水平。

李华：“……”

因为我在电脑屏幕的反光里看到你站到我身后并且伸手了啊！话说副队这种事情哪有这么随意就定下了的啊！搁谁不都得被吓一跳！我没当场把键盘按崩已经很稳了好吗！

然而楚云秀就是这样一位不走寻常路的队长，她顺手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把李华的耳机塞回他手上，托腮笑意盈盈地望着他，似乎在等他答复。

于是李华只好硬着头皮拒绝她，“队长您这可真是抬举我了……我才是新人啊，经验什么的都不足，不行不行的。”

楚云秀嗤笑道：“这有什么的，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李华一时语塞。楚云秀说得没错，现在联盟里确实不少出道就是队长副队长级别的选手，且不说开荒时代自建队起就担任队长的大神，就说如今联盟里的中流砥柱——蓝雨的喻文州和黄少天，霸图的张新杰，虚空的李轩和吴羽策，轮回的周泽楷和刚转会过去的江波涛，那不个个都是队长副队长级别的？

李华在之前的十几年一直都是个挺普通的人，当过的最大的官是个值日小组的组长，还管不了事，一放学组员基本上全跑光了，李华就只好一个人任劳任怨地干完所有活。

所以其实在李华自己心里，他也觉得自己干不了这种事。

怎么做呢？他完全不知道。他也知道自己素日没什么存在感，更没什么威严可言，让他当副队还是当笑话，亦或者说是当个吉祥物？

楚云秀听完他主题为“我没干过我也不会所以千万别让我当副队”的磕磕巴巴的拒绝之后，笑了笑，说：“谁都是这么过来的啊。”

然后她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两罐可乐，递给他一罐，自己打开一罐，“啪”地一声，分外清晰。

楚云秀喝了一口，笑意盈盈地看李华，“要听听吗？我以前是怎么过来的。”

2

楚云秀是在第二赛季结束的时候开始玩荣耀的，那个时候她不关注荣耀联赛，只是某次去亲戚家看到表哥在玩，她看着觉得好像挺有意思的，所以才买了账号卡偷偷跑去网吧试着玩了玩，没想到还真是挺好玩。

她花了一个月的时间磕磕绊绊地升到满级，然后又摸索着混野队打副本打jjc。

她没有加公会，因为开学之后她就不会有太多时间，已经高二了，学习很紧张，占着公会里的位置，她觉得这样会被人嫌弃，踢出去。

谁知道就在临近开学的时候，忽然有人在游戏里私聊她，问她有没有兴趣做职业选手。

楚云秀懵了一下，玩了这么久她倒是知道这个游戏是有职业联赛的，不过暑假没有比赛她又懒得去找之前的，就一直没看，谁知竟然被人主动找上门来。

后来的事情就很顺理成章了，在多方劝说商讨以及乱七八糟的一切事宜之后，楚云秀成功地进入了烟雨训练营。

烟雨队长对这个技术不错性格也好的小姑娘很有好感，几乎是收作真传倾囊相授，楚云秀也确实是有天赋，水平突飞猛进，半个赛季过去，她已经可以与正选队员打个平手了。

但如果只是打个平手，那还不够。

老队长已经25岁，在那个年代算是老人，眼看着就要退役的年纪，对这个同职业的小姑娘自然是多有青眼，战队里也或多或少看出了些苗头，对楚云秀的培养就提上了日程。

然而楚云秀这个妹子啊，说起来情商也是罕见地低，从前人家追她她把人家当兄弟，如今全俱乐部都猜到她以后即将要走怎样一条路了，这丫头还二不兮兮地没反应过来，每天大大咧咧地跟人嬉笑打闹，训练的时候悄摸摸出块口香糖嚼，然后趁着队长副队长不注意偷偷吹出个泡泡，偶尔泡泡爆掉的声音大一点，她就小心翼翼地四下看看，没人理她就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地继续训练，有人看过来她就吐吐舌头，然后溜到门口去吐掉。

结果等赛季结束，队长跟楚云秀说让她下赛季拿着风城烟雨出道的时候，这孩子双商才终于上线了一回。

“哎？我拿风城烟雨？那队长你呢？”少女仿佛一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一反平日张扬的性子，声音渐低，到句尾几乎轻得听不清，队长笑着揉揉她发顶，柔软的发丝挠得他手心痒痒的。

“我呀，”他说，“我要走啦，云秀你拿着风城烟雨，就要带着烟雨好好的哦。”

“可我……”楚云秀头一次感到如此地不知所措，手里被塞进什么东西，队长轻轻地抱了抱她，却只是做了个贴近的动作，并未抱实。

“云秀这么棒，一定可以的。我会一直看着你的，所以你要加油啊！”队长笑着说。

楚云秀点了点头，然后才意识到队长看不到，于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我走啦，”队长松开她，转而拉起自己的行李，“再见咯～”

队长的背影消失在S城街道的拐角，楚云秀觉得鼻子酸酸的。

她倏然握紧了拳，并不尖锐的磁卡边角硬生生在她手心留下一道红痕。

自那以后，他们一直没有再见过面。

3

当队长确实不是什么容易事。

烟雨战队战绩不算顶尖，每年却怎么也能在季后赛附近徘徊，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怎么也还是有点心气，对于这么一个新人队长，还是个小姑娘，不论是对手还是队友，或多或少总会带点轻视的意味。

队友倒还好，即便不服，碍着这是老队长的决定，不会说什么，外界却是说得怎么难听的都有。

四赛季出道的这些少年们，因为正巧赶上了职业联盟大换血的时代，肩上的担子比前后期都要重，除了要去钻研打法风格都与现有资料不符了的对手，还要顾及队内关系，以及自己的新人墙，等等等等，每个人压力都很大。

黄少天有一回在群里说漏嘴，说自己实在憋不住想发泄的时候就披个马甲上微博，随便翻一条引战的微博在评论里跟人互喷，喷爽了就走，绝不逗留。

——有一回甚至有专业黑子私戳黄少天问他要不要加入他们团队，月薪过万福利多多什么的，黄少天差点笑死，然后残忍地拒绝了对方。

但不得不说，这招真的挺管用的，楚云秀试了几次觉得不错，从此彻底走上了女汉子的不归路。

有一回她跟人对喷的时候忽然觉得队友的说话风格颇为眼熟，就截了个图戳黄少天，获得了黄少天刷了满屏的省略号，然后才跳脚道：“我靠靠靠靠靠你怎么有这个！我马甲隐藏得挺好的啊！”

楚云秀慢吞吞地拆了包薯片，答非所问，意味深长道：“没想到你对沐橙爱得如此深沉啊，一点坏话都见不得。”

黄少天当即炸毛，“我哪有！我这是秉承保护我们四期妹子的优良传统！如果有人黑你我保证也回喷回去！”

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楚云秀顺手刷新了一下微博，好巧不巧地就看见对方狗急跳墙地转移炮火喷楚云秀是“走关系当的队长吧”的言论，顿了一下，然后继续一边嚼薯片一边给黄少天发语音，口齿不清地告诉他可以为自己而战了，黄少天又一串省略号，大概是跑去瞅了一眼微博，顿了一会儿方才问她不会是生气了吧。

“怎么会，”楚云秀瞥了一眼微博里刚刷出来的黄少天大段的反击，慢吞吞地把嘴里的薯片咽下去，点开语音淡淡地说，“我犯得着吗，跟瞎子较什么劲。再说了，我撕逼是为了解压，又不是为了找气受。”

黄少天觉得楚云秀说得很有道理，于是继续去撕了。

开玩笑，就算当事人不在意那他身为一个男人也要继续为妹子的名誉而战啊！

4

话又说回来，解压是解压，但这解决不了根本问题，楚云秀虽然之前也参与过复盘一类的工作，但毕竟没有自己来过，头一回复盘的时候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基本上就是楚云秀觉得自己讲得很清楚了，队友还是一副“what are you 缩撒咧”的状态。

第一个点还没讲完，副队就忍不住了，跟她讲：“楚队，你这样不行。”

后来楚云秀再回想起来的时候觉得那时候的自己简直蠢得可以，但当时楚云秀确实是很茫然的。

不仅茫然，而且不知所措。

从被告知成为队长以来的所有不自信在那一瞬间爆发，楚云秀忽然觉得自己其实一无是处，什么都做不好，什么都做不了，只是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才被俱乐部看中，成为职业选手，甚至成为队长。

之前的十八年她一直是个普通的女生，中学学习不算好也不算差，性格大大咧咧，没当过任何班干部，好容易有张处于中上水平的脸，但扔到脂粉堆里去，不会化妆日常素面朝天的她也仿佛泯然众人矣。

她从没有站到过人前去，所以当真的被推到聚光灯下时，她立刻就慌张了。

我该做什么？我该怎么做？

没有人生来就是领袖，头狼要经历惨烈的厮杀才能成功，而这条布满荆棘的路，注定要她独自一人一步一步地走过去，即使痛苦难忍，即使鲜血淋漓，也要义无反顾地走下去。

——这样开出的花，才足够热烈，足够惊艳。

那时的楚云秀尚嫌青涩，站在那里，委屈几乎要随着泪水溢出眼眶。但好在她忍住了。

然后她冲队友们深深地鞠了一躬，“对不起，现在的我可能确实不是个称职的队长，但我会努力的。”

“然后队长你就从此发奋图强走上人生巅峰了？”李华问。

“哪儿那么容易，”楚云秀笑，“那时候就是有点决心，但到底应该怎么做我还是一无所知，甚至没过几天就又开始恢复原状了。”

李华：“……”

李华不耻下问，“那你后来是怎么会的？”

楚云秀指尖轻轻地敲击着可乐罐，清脆的声音虽然微弱却仍然清晰，她悠悠然地喝了一口，才说：“这东西，经历个三四次自然就会了啊，但首先你得先迈过这个坎儿，相信自己真的能行，要不然你就永远是那烂泥，扶不上墙的。”

合着您那会儿还在门外头呆着呐。李华腹诽——当然，他没敢说出来。

楚云秀那时可不仅仅是在门外头呆着，她是压根还没找着门在哪儿，顶多是找着北了——毕竟房屋大多坐北朝南。

小姑娘也才刚成年，搁在同龄人里大概也就还是个刚高考完的学生，在战队里却已经成了一言九鼎的大人物，权力这东西是个好玩意没错，但你让一个从未接触过此物的人猝不及防获得了它，那可别提会有多手忙脚乱了。

尤其这人还试图当个明君。

明君楚云秀初登基时不可谓不手忙脚乱既，没有太后太上皇垂帘听政也没有辅政大臣循循善诱，当年先帝让她参政的时候她也吊儿郎当地不认真，完全没料到人家忽然就把摊子扔给她跑了，那如山的责任差点没把她压趴下。

好在，她挺过来了，而且她不仅挺过来了还打算日后找着先帝把那家伙弄死算完。

远在城市另一边深夜加班的“先帝”适时打了个喷嚏。

要说成为一个明君啊，这事儿也简单，首先你得做一个严君。

那段时间楚云秀一改往日二不拉叽的形象，整天板着张脸不苟言笑，遇事先抬头淡淡地看人一眼，急事雷厉风行，不急就不慌不忙，俨然一副女王范。

事实上也差不多，楚云秀那时看多了一些什么宫斗剧，莫名其妙地开始向人家看齐。

不过到底还是没学透，楚云秀只学来个囫囵的模样，毕竟娘娘们明面上还都是温婉可亲贤良淑德的好妻子，而楚云秀那简直就是个高配版母夜叉，队友们苦不堪言却又敢怒不敢言——当初嫌姑娘撑不住事的是他们，现在姑娘大了撑得住事儿了，他们还能怎么挑刺？好歹也都是堂堂的七尺男子汉，一天到晚找人小姑娘茬，怕不是闲得慌。

然而几天还行，真要一直严肃下去，队友们受不受得了还两说，楚云秀自己都绷不住，没几天就原形毕露了。

也是，被管着的时候都偷摸着违规，真要靠自觉了，一时半会儿那些个臭毛病肯定也改不过来。

5

楚云秀第三次夹带薯片进训练室的时候，副队长终于按捺不住，不由分说地劈手抢过，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楚云秀。”

副队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却又仿佛是在强压着怒火。他从来没叫过楚云秀的全名，以前叫小楚，后来叫楚队，这还是第一次。

楚云秀敏锐地感觉到了暴风雨将来的气氛，蔫了吧唧地跟着副队出去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一向暴脾气的副队把她叫出去却并没有骂她，而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半晌才叹息道：“你以前违反队规，我们都不管你，因为你那时候不担事儿，但你现在自己是队长了，你得以身作则起来。如果连你都不能遵守队规，那队员们还会遵守吗？如果你身为队长自己都管不好自己，那队员们又凭什么相信你会带好这支队伍呢？”

“我当然相信你，我们都相信你，但首先你要成为一个能让我们相信的人。记住，你是我们的队长，我们会一直在你身后。”

楚云秀没说话。

“好好想想吧。”

副队拍拍她的肩膀，走了。

楚云秀不是傻子，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怎么着心里也该有个数了。

她小学时候成绩好，家长也就不怎么管她，可等她大了自己都管不住自己的时候，就更没人管得住她了——毕竟一个人如果随心所欲惯了，再想要给她加上束缚，那可就真是难如登天了。

楚云秀不是没被父母骂过，可她总也不改，父母嘴皮子磨得渐薄，她脸皮倒愈发厚了。然而这一回副队虽然没说得太过分太不给面子，那些话却一个字一个字地都扎在她心上，扎得生疼。

人总是在疼痛中成长，人生从来没有一帆风顺的，路上总是布满荆棘，能把人扎得遍体鳞伤。但就像凤凰需要涅槃才能重生，宝剑只有磨砺过才更加锋利，梅花在严寒里盛放，才能以坚韧不拔之态流芳百世一样，不破不立。没有人生来就是成功者，“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虽然老套，但却是绝对的真理。当泪水模糊了视线，未来的路才会更加清晰。

她终于从荒诞不经的梦里醒过来，直面残酷而且血性的赛场，认清了她所处的位置，也认清了现实。

她是领导者，她的任务是带领这支队伍，穿过风浪，跨过沟壑，越过山丘，最终登上巅峰。

我能行的。她想。

“哇……”李华惊叹，“好想见一见这位老副队本人啊……”居然敢当面怼队长，太有勇气了吧。

这位副队第四赛季还没结束就退役了，彼时烟雨战队虽然如同一匹黑马，但到底也黑不过其它几支风口浪尖上的战队——比如嘉世霸图蓝雨什么的，也就楚云秀博人眼球一些，副队存在感着实不高，李华也只是知道这位前辈的名字和职业，但要说真人，他还真没见过。

楚云秀瞥他一眼，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顺手卷了李华桌子上的笔记本就敲在他脑袋上，笑眯眯地道：“怎么着，想取取经？”

“好啊！”李华兴奋地点头答应，却在抬眼时对上楚云秀犹带着促狭的笑容里顿住，脑子里又过了一遍方才的对话，当即虎躯一震，瞬间蔫巴了。

楚云秀把笔记本展平放在他桌子上，温柔地笑了笑，“你既然答应我了，可就不能反悔了哦。”

李华哭丧着脸，微弱地抗议，“楚队你诓我……”

“哎，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怎么能怪我呢对吧～”楚云秀站起来，笑容在李华看来颇有些瘆人的威胁感，她微微一偏头示意李华跟上，“走吧，带你去找前辈学习一下怎么做副队？”

李华觉得自己上了条贼船，还不能退票，个中悲痛辛酸可谓是难以言表。

6

老副队退役后离开了俱乐部，进了一家广告公司。

他大学学的是广告宣传，临毕业，同学们都在忙着实习找工作的时候，他却默不作声地成了职业选手，很多同学都挺羡慕他，毕竟那时候游戏方面人才不多，游戏职业选手退役后大多都留在俱乐部工作，饭碗算是捧稳了。

——就算不留在俱乐部，借着粉丝效应当个主播月收入也能过万了。

可是这位副队还真是不走寻常路，退役后拒绝了留在俱乐部做训练营教练的提议，离开了。

楚云秀曾经问过他为什么，他沉默了许久，才给她发来一段话。

“烟雨现在的经营策略我不太能理解，也有点接受不了，干脆我走，省得看了难受。”

那时的楚云秀还不太懂这些事，甚至直到几年后神枪手姐妹花进入了战队，她才知道了当年他未说出口的那些遗憾和不甘。

不过现在，她还只是个试图拉新人下水当副队长的小队长。

老副队长得不错，就是皮肤略黑，反而衬得他愈发有男子气概。

见着李华他也没嘴上没毛地犯贱嘲讽小后辈——好歹也混社会了，再那么棱角分明，迟早得折了——反而特心平气和地跟李华聊起了大天，楚云秀对男人们的话题没什么兴趣，听了一耳朵觉得没兴趣就跑了，上外边转了一圈买了根小布丁舔着，等一根吃完她再回来，李华已经不知道被怎么洗脑了，跃跃欲试地全是当了副队以后他要做什么。

楚云秀虽然知道老副队洗脑能力一流，但这速度到底是令她吃了一惊。

嗯，这一趟没白跑。

7

直到过了一个多月，李华终于从适应战队的状态里缓和了些，恍惚想起来这事，迷茫地问楚云秀，“我当时为啥要答应啊？”

楚云秀想了想，回了他四个字。

“因为爱情。”

直把李华吓得打嗝。

楚云秀却觉得自己说得并没错。

对啊，因为爱啊。要不然她干嘛放着好好的高中不上跑过来成为那时还仿如洪水猛兽般的职业选手，又为什么要答应老队长带领烟雨走向辉煌？

她爱荣耀，爱烟雨，所以她站在这里。

烟雨未歇，步伐不止。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