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溪玦

【原创】大慕秘闻录 4

本章过渡，讲述父辈（？）们的故事。

有 @未眠人 的龙套出没（是的我终于想起来把要求龙套的角色写进来了（。）

文风有点被最近看的文带跑（毕竟真的太洗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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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马加鞭赶回来试图阻止皇帝把自家闺女嫁去匈奴的苏毅和长公主赵槿在终于抵达京城，回了一趟基本没待过几次的将军府换了衣服后便进宫面圣，奈何见着皇帝还没来得及把路上准备好的理由一二三罗列出来，便先被劈头盖脸地丢了一句“孩子们的事咱们大人也没法插手，所以你们看本月三十完婚可好？”

苏毅&赵槿：“？？？”

什么情况，怎么婚期都定了？就算是和亲好歹也要走个流程问问家长意见吧，就这么滥用你皇帝的权力强行逼人就范真的好吗？信不信我们造反给你看啊？？？

本质上并没有造反心理的赵槿大逆不道地想。

其实如果皇帝真的非要把自家闺女嫁出去和亲，某种程度上有点愚忠的苏毅很可能是不会表露任何不满的。然而他的妻子，当朝皇帝同父异母的妹妹，庆阳长公主赵槿虽然跟赵栋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本身就是一个非常果断决绝的女人，为了爱女绝对是什么事都干得出。

——甚至此次他夫妻二人的反抗，都全是赵槿每日耳边风的结果。不然以苏毅那个木头脑袋，除了一句“遵旨”还会说什么？

……等等。

刚刚赵栋是怎么说的来着？

“孩子们的事”？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次和亲苏茗应当是要嫁如今的匈奴继承者，那个虽然和苏茗平辈但已经三十多岁的老丑逼。他跟孩子完全不搭边的吧！

再联想到赵栋方才的态度……

赵槿抬头对上赵栋的眼神。

赵栋看着底下俩人——尤其是赵槿几经变换的脸色，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托着腮恶趣味地看着他们兀自纠结了许久，终于等到了自家妹妹清澈了悟的目光。

啊哈，果然不愧是朕的妹子，虽然被她亲娘那个没脑子的女人的基因干扰了，但脑子也比常人好很多，实在是令人欣慰。

赵栋愉快地想。

“嗯，太子与蕙兰两情相悦。”所以朕打算把匈奴人搪塞回去然后让我儿子娶你闺女正好把位置再坐稳一点朕也放心。

赵槿：“……”

所以在他们从西北赶回来的这几天里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之前和茗儿通信的时候她不是说赵明琅已经有心上人了吗？所以那个时候其实就已经有暗示了吗？

……不，其实是苏茗对于某两个没处秀恩爱只能在她面前秀的人实在不满想要宣泄一下，但是这种事又不敢明白写在每次都会被赵栋暗搓搓偷看的和父母的书信里，只好非常隐晦地提一嘴。而以赵槿的脑回路显然是想不到太子的性取向这种奇怪的地方的，因而也完全没有接收到女儿的怨念。

另一边，在赵槿神游的时候，赵栋已经自顾自地定好了婚礼流程。

所以这个皇帝是不是有点太闲了啊！婚礼流程这种东西你交给礼部就可以了啊为什么要亲自敲定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十几年其实根本就没有很在乎你那个太子好不好！

赵槿拿着新鲜出炉的流程表暗自腹诽。

“咳……”赵栋清了清嗓子，扫了一眼身边的张森，张森会意，默不作声地躬身行礼，而后引着宫女内侍们退出了上书房。

门关上的那一瞬间，赵栋立刻松懈下来，左手覆上额角轻轻地揉着，脸上浮现出疲惫的神色。他抬眼看向赵槿和苏毅，右手招了招，“你们离近些，我有话要说。”

赵槿心里顿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她跟赵栋幼年没什么交集，毕竟没什么哥哥弟弟的跟赵栋勾心斗角抢地位，平日也就是跟隔壁的竹马小哥苏毅吵吵闹闹而已，只是最后跟着站对了队的苏家一起见证了大慕的建立，顺便让赵栋封赏一下表现一下他并没有为了篡权夺位而六亲不认。

总的来说，赵槿算是一个比较识时务，会看人心的人。

在她对赵栋为数不多的印象里，赵栋其实是个很坚韧很固执的人，他从来不会在别人面前露出一点软弱，更何况是疲惫？

赵槿心里没吐完的槽一瞬间全没影了，腾出地来等着听那个她直觉会很重大的消息。

果不其然，赵栋犹豫片刻，几乎是用气音吐出了几个字。

“我……大概没多久了。”

“咣当！”

苏毅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收获了赵家兄妹饱含鄙夷的四道目光。

苏毅却已经无暇顾及，他呆呆愣愣地抬头，仿佛已经遗忘了地位尊卑，直直地盯着赵栋：“真、真的吗……陛下？”

相比较而言赵槿就比较镇静，她只是微微皱了眉，问赵栋：“所以，是当年的余毒还没除净？”

“本就是治标不治本的缓解，哪里来的余毒？”赵栋苦笑着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他的掌纹很清晰，但是原本横贯手掌的生命线如今却已被一道浓郁的黑色浸染，晕成一片模糊不清的晦暗。

当年，赵栋最信任的是他的正妻陆浅鸢。陆浅鸢并非出身名门，而是江湖门派的掌门之女，当年为了和赵栋成亲，毅然决然地与家族断绝关系。她自小习武，兵书也有所涉猎，可谓是赵栋的贤内助。

然而谁都没有料到，正是这位令赵家军上下都无比信服的巾帼，在某一个深夜，将淬了毒的匕首扎进了赵栋的胸膛。若非赵栋因着白日里吃多了新上的荔枝有点闹肚子没睡着，怕是就会死于陆浅鸢手下。

陆浅鸢当场就被自己的匕首杀了——沾着她亲手上的毒和她最爱的男人的血。临死前赵栋质问她为什么，陆浅鸢却浅笑着说，她如果早知道赵栋喜欢她是因为她和梁妃容貌相似，那么她绝对不会舍弃一切嫁给他。

哪个女人愿意丈夫对自己的爱，其实全建立在和另外一个女人相似的容貌上呢？

陆浅鸢不愧出身江湖，快意恩仇，爱时浓情似水，恨时决绝狠辣。匕首上的毒虽说只是在赵栋身上划下了一道极浅的伤痕，毒性却已扩散开来，而且无法可解，大夫们也只得用尽办法延缓。

——而现在，终于掩不住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