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溪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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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奥黛丽中心】公主之死(FIN.)

是奥黛丽中心本《窃火执灯》 的参本文~解禁了所以发发quq

感谢九幽老师不嫌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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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偶然的一个机会,我有幸和塔罗会的正义小姐一同任务。

其实严格来讲,我们只是同一个目的地和一段共行的旅程,我并不清楚她的任务内容——当然,以她的位阶和地位如果想知道我的那当然是轻而易举。前往西大陆的航道虽然开放,但灵界之间似乎仍然有一定的阻碍,如果没有魔术师女士保驾护航,我们可能会迷失,所以只能从海上一路颠簸过去。

这一船人里大概有七八个人是与我同为穿越者的同乡,在晋升半神后获得了神谕。愚者先生向我们揭露了这个世界的真相,除了一个似乎早有猜测的,剩下几个人无一例外地差点失控,还好愚者先生及时压制,不然我们大概都成了非凡特性。不过对于一位神明来说,控制半神的失控崩溃应该也只是举手之劳。

祂身上流露出淡淡的悲伤,对我们说,希望我们能够去一趟现在的西大陆——也是我们的故乡,在不引起当地居民反感的前提下传颂祂的名。如果当地已有类似的信仰,则任务暂缓,由领事人先行去沟通。

能带一整队半神出去做任务的显然最低也该是天使位阶,但我没想到除了一贯负责西大陆事宜的倒吊人先生以外,正义小姐竟然也登上了这艘船。

这是我第一次见正义小姐。她看起来非常高贵优雅,比我过去在各类影视作品中看到的都要美丽,完美契合了我心目中的公主形象——然后她迈步踏上船,仿佛有聚光灯落在她身上。

她先同站在船头的倒吊人先生相互见礼。他们大约很是熟稔,只是右手按在左胸微微点头示意,而后走向了我们。正义小姐的身后跟着苏茜小姐,一位同样优雅的年轻小姐。说实话,相比起正义小姐,我更熟悉苏茜小姐,因为她经常负责塔罗会内小阿卡那牌成员的心理安抚工作。但她总是不以真面目示人,出于尊重,我也并没有刻意询问。

第一天的旅程非常平静。船上的食物储备充足,更何况有两位天使和数十位半神坐阵,平静才是正常状态。我和几个同乡凑了一桌麻将,旁边几个不会打麻将的在打由罗赛尔大帝改良过的现成的斗邪恶,惩罚措施则是统一的贴纸条。

第二天,无聊的我们又蹲在船头试着抓了几只鱼人。这玩意据说很好吃,但我长年生活在内陆,吃饭大多数时候都是选择在教堂吃圣餐,偶尔老乡聚会吃点大家研究复原的家乡菜,这里的特产还真没怎么尝过,尤其是鱼人这种对原住民来说都精致得很的东西。

几只鱼人跳上来的动静惊动了倒吊人先生,他从船长室探头出来看了一眼,语气难以捉摸:“鱼人?”

“是的。”有胆大的回答道,“您要一起吗?”

难以想象的是,他犹豫了一下,然后竟然点了点头:“可以。”

我们面面相觑。

他又说:“让厨师来处理吧,鱼人要吃新鲜的——你们没杀了它们吧?”

这倒是真没有,有几个似乎是美食专家,特意叮嘱了别弄死,说是跟我们那边的螃蟹一样,死掉的话会很难做,所以我们特地留了它们一命。

十分钟后,我们坐在甲板上,几张小桌围成一个圈,中间是厨师和他的料理工具。我作为唯一的女性,荣幸地被分去和正义小姐以及苏茜小姐同坐一桌。我偏头看了一眼,他们几个序列4又把唯二的两个序列3推过去跟倒吊人先生坐在一起。

……喂我说不至于吧。

我不肯承认自己对天使有恐惧。事实上,正义小姐格外平易近人,看起来也很温柔很好说话,但对于位格和地位的敬畏使我难以放松。我不知道正义小姐是否有所察觉,总之她只是向我礼貌地点了点头,然后就扭过头去看鱼人料理过程了。

苏茜小姐主动跟我搭话,她叫出了我的名字——谢天谢地她还记得我。她从我上次找她的心理问题切入,问了我的现状,又告诉我不必担忧,即使是世界先生也会在晋升时出现心理问题——这个是我该知道的吗?

“世界先生的问题其实还蛮严重的,”正义小姐倏然开口,温和道,“所以这件事由我全权接手。事实上,我去西大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帮助世界先生解开心结,因为他本人并不方便亲自前往西大陆。”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看向我,又继续道:“我猜愚者先生让你们一起去西大陆……大概是因为你们和世界先生是一样的人,对吗?”

正义小姐碧绿的漂亮眼睛看着我的时候,我觉得我整个人都被她看透了,那是一种心惊胆颤的感觉。但下一瞬她就收敛了气息,仿佛背后的冷汗只是我的错觉。世界,格尔曼·斯帕罗,他的身份在老乡里并不是个秘密,想来作为塔罗会同僚的正义小姐对此也所知颇多。我没有隐瞒的必要,于是点了点头。

“太好了!”正义小姐语气轻快地说,“你能给我讲讲吗?世界先生对我表现出来的一些东西还是太片面了,我想要了解更多!”

更多?我都不知道格尔曼跟她说过什么啊。想来是我迷茫的表情过于明显,正义小姐补充道:“其实他也没跟我说过什么,你随便讲讲就好了。可以从相对和这里贴近的一些地方和习俗讲。”

我穿之前也只是个普通的刚大学毕业的社畜,除了爱看八卦研究一些没用的奇怪知识以外没什么特殊的地方,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被那位看中抓走的,反正真要我系统性地讲些什么我的脑子里只有一团乱糟糟找不到线头的东西,毕竟我也不是诸如通识者这类增强记忆力的序列,只好先从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东西讲起。

“我们那边没有这种鱼人,”我指了指已经被厨师大卸八块的鱼人,说,“类似的动物大概有,但属于珍稀的保护动物,是禁止捕杀食用的;我们也有美人鱼的传说,不过基本没人见过,对美人鱼的概念大多来自童话故事之类的虚构作品,但比较统一的是美人鱼们确实都长得很漂亮而且声音好听。我记得我们最著名的一个童话故事里,漂亮的人鱼公主就是用她美妙的嗓音换来了一双可以在陆地上行走的腿。”

“哇,那她很勇敢啊。”正义小姐说,“为了实现自己行走的愿望,甚至愿意放弃自己美妙的嗓音。”

“不是的。”我摇了摇头,说,“她从小长在海底,一心向往海上的缤纷世界。可作为国王最小的女儿,她只能留在海底,于是她经常偷偷游到海面上去玩耍。一次海上风暴,她救下了一位人类王子,并对他一见钟情。把他送到了岸边之后,公主去找了海底的女巫,希望可以拥有一双像人类一样可以行走在陆地上的腿。女巫要了她的嗓音,给她的双腿虽然可以行走,但每一步都会让她疼得像踩在刀尖上。”

“然后她去了陆地上,却发现那位王子错认了救命恩人,和另一位人类公主即将结婚,并不记得自己这个人鱼公主。”

说到这里时我停了下来。正义小姐原本正用手支着下巴,表情认真地听着故事,见我停下,她眨了眨眼,问:“然后呢?”

“人鱼公主的姐姐们认为她不值得,于是向女巫交换来了一把匕首,只要她在天亮之前杀了王子,用王子的心头血涂抹在自己的双脚上,就能重回大海;如果不这么做,那她将会在第一抹天光出现之时变成泡沫。”

“让我猜猜,”正义小姐带着笑意的声音说,“她最后一定是变成泡沫了,对不对?”

“……”我语塞,“对。但您怎么知道?”

“很好猜的吧,”她笑眯眯地说,“剧情的反转之类的?而且她都已经为了王子失去自己的嗓音了,再牺牲掉生命似乎也并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用你们的话来说,这个叫‘沉没成本’?”

这个时候厨师已经片好了鱼人肉,将最嫩最美味的眼下脸颊肉分别装盘送到了我们的桌子上。

我以前没吃过生鱼片这类东西,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到底不会如隔壁桌某些人那样没见识地发出“生的怎么吃”这种质疑。不过我确实对生肉有点犯怵,毕竟从小得到的教育就是生的东西不能吃。

我没指望这种显而易见的小想法能瞒过正义小姐,毕竟序列差距在这里,没必要做这些无用功,况且我们还身处同一阵营,她总不会害我。

事实证明,正义小姐确实温柔且优雅。我笨拙地学着她的动作尝了一口鱼人肉——好吧,或许确实山猪吃不来细糠,总而言之我除了它确实挺嫩的以外没什么别的感想。比起这个,我更期待会放各类调味料的烤肉。

我是没品位的调料脑袋,我承认。

“说起来,”用餐完毕,正义小姐擦了擦嘴,说,“其实我有点不太理解,为什么你似乎并不认同那位人鱼公主自愿变成泡沫的行为呢?”

我努力措了措辞,说:“嗯……您应该知道,在我们那个时候,女性的地位其实是像黑夜女神教会所提倡的那样,不说完全平等,但也是在追求这个的。所以其实很多人并不喜欢人鱼公主这种为爱情献身的选择,认为女性应该更加重视自身而不是爱情。”

“但追求爱情本身也可以当做是重视自身诉求的一种体现吧。”正义小姐说,“而且她不是向往着海面上的世界吗,或许爱情只是导火索,她早就做好决定了。”

这倒是我从来没想过的角度。或者说,我其实大多数时候没什么自己的想法,喜欢随波逐流,喜欢人云亦云,她这么一说,我才多少有一点恍然。

“所以她宁可选择化身泡沫,也不想回到海底继续生活?”

正义小姐笑着点了点头。

“这么想的话……”我若有所思,“似乎也不是不能解释。如果是为了自由而死,听起来比为了爱情格调高多了。”

“所以还是那个问题,”正义小姐望着我,说,“你为什么觉得为自由而死和为爱情而死不一样呢?严格来说的话,这不都是发自内心的一种渴望与理想吗,这些东西不应该分出三六九等呀。”

我一怔。

为什么呢?

“不一样的。”旁边,许久未出声的苏茜小姐忽然开口,脆生生道,“人鱼公主如果是为了自由而死,那她选择死亡的时候就得到了她想要的自由;而如果她是为了爱情而死,那么她只是因为得不到王子的爱而赴死,就算死去也并没有得到她想要的东西。”

但……这不对。

我说:“可公主只是不忍杀死王子而已。”

故事的结局,是公主在自己死亡和王子死亡之间,选择了王子。而公主就算化作泡沫,王子也毫不知情。他不知道有个女孩救了他,爱上他,为了他忍受脚踩刀尖的痛苦,更不知道她在二选一中选择了让他活下来。

“抛开爱情因素不谈,这不能理解成见义勇为吗?”苏茜小姐睁着她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向我,问,“公主救了王子,自己死去了。”

“但王子并不知道这件事,而公主本也不必死去。”正义小姐说道。

公主本也不必死去。

这才是我最在意的地方。

“可公主本来就不喜欢这么活着吧。”苏茜小姐的咬字很清晰,一字一顿地慢慢说。

正义小姐倏然开口道:“就算本来喜欢,但当她见过更大更美妙的海面之上的世界时,她还会愿意屈居于海底一隅吗?”

我们都沉默下来。

这顿饭总体吃得还是很愉快的。

那之后我们又聊了不少话题。我跳过人鱼公主,给他们讲了关于杰克的豌豆和桃花源的故事——对加入塔罗会半神以上的成员而言,隐者女士与神秘女王的一些魔法并不是秘密,而对于我们这些旧日遗民来说,她们的魔法更是我们耳熟能详的故事。

比起我们,旁边两桌男士就放得开许多,和倒吊人先生同桌的几个喝酒喝得上头,甚至已经开始教倒吊人先生划拳,隔壁一桌似乎也跃跃欲试。桌上的食物已经没了大半,大家都很高兴,用餐结束也没立即散局,仍然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我们还没到风暴凶险的地方,海上一片平静,最后一缕天光从遥远的海平面上方洒下来,海面摇曳着一大片金红色的耀眼光芒。海风不小,但在场没有一个人在意。船员收了餐具,我们便站起来,在甲板上随意走动。这艘船并不小,却也没大到哪儿去,按照普通人的步速,走上个三五分钟也差不多能从船头走到船尾。我无所事事地扶着栏杆,望向遥远的西方。

西大陆这个名字和我熟悉的故乡差距太大了。在我的概念里,我的故乡在东方,那里富庶、丰饶,且底韵悠长——这是全世界都默认的事。

然而在这个世界,它成了危险、神秘的代言词。

就连“东”和“西”,都成了一对反义词,昭示着它们的不同。

“其实我很喜欢你今天讲的那个故事。”不知何时,正义小姐走到了我的身边,她同样扶着栏杆,另一只手把翻飞的碎发捋好,带着一点怀念的微笑,“那个人鱼公主,她让我想起了过去的我自己。”

“过去的我没有她那么极端,但不得不承认的是,我确实也向往着我所处位置以外的那个未知世界。”她漫无目的的视线落在海面上,语气轻柔,听不出太多情绪,“我的家世让我想要什么都唾手可得,但同时也严密地保护着我,不允许任何一点危险的东西出现在我身边。”

“那时的我非常自以为是,以为瞒过了所有人,但是事实上我仍然在他们的保护之下——我明白他们是出于好意。”正义小姐说着,微微垂下眼睛,敛去神色,说,“我的父母也认为我接触非凡世界并不是坏事,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我踏上的其实是一条格外危险的道路。”

她扭过头,翠绿的漂亮眼眸盯着我,问:“人鱼公主要在自己的性命与爱人的性命中做选择,而我那时候,是要在亿万普通民众和我的家人之间做选择。”

那么严重?!

大概是看我表情一凛,正义小姐又补充解释了一句:“不是说我不选普通人他们就一定会死,而是我无法对此袖手旁观。而我一旦对他们施以援手,那么又很可能会影响到我的家人。”

归根结底,似乎还是理想与亲情的矛盾。

但现在的正义小姐站在我面前,我们乘着前往西大陆的船,我想她的选择似乎已经无需怀疑,但我仍然小心翼翼地问:“所以……您也选择成为泡沫了吗?”

为那亿万普通人可能的死亡而选择自己化作一捧泡沫,消散于第一缕天光出现之前?

“我的确很久没有见过家人了,”正义小姐微笑着,“但……家人也在我要保护的范围之内呀。”

“死去的是公主,新生的,名为‘正义’。”

太阳落下去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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